第3章（第2页）

“一桶净水，十个灵石！浑浊的，五个灵石！”伙计高声吆喝着。

“十个灵石？！”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惊呼，“前些天不是才八个吗？”

胖掌柜眼皮都不抬：“爱买不买！就这价！嫌贵？去喝西边洼地的臭水沟啊！下一个！”

老汉哆嗦着手，数出十个磨得发亮的灵石，换了一小桶勉强算“净”的水，小心翼翼地捧着离开。华云殇看着这一幕，想起了龟裂村瓦罐里那浑浊发绿的水，以及老妇人绝望的话语：“水贵...比命还贵...”

他走到粮行——“王记粮行”。情况更糟。粮价高得离谱，粗粮的价格都足以让普通家庭破产。粮行门口聚集着更多面黄肌瘦的人，却大多只能看着，偶尔有人咬牙买上一点点，如同捧着珍宝。

“这...这简直是抢钱！”一个妇人抱着饿得直哭的孩子，对着粮价牌绝望地低泣。

“哼，嫌贵？有本事别吃啊！龙诅山挡了水，收成不好，运粮成本高，我们也没办法！”粮行伙计叉着腰，趾高气扬。

华云殇冷眼旁观。他明白了，龟裂村的苦难，根源就在这里！黑石镇的镇长及其爪牙，利用地理优势和权力，垄断了生命之源，敲骨吸髓！这些灵石在天域不过是铺地的石子，在此地，却是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枷锁！

华云殇站在喧闹而绝望的街头，混沌双瞳深处平静无波，但识海中那缕“剑意”的雏形，却因目睹这具象化的剥削而微微震颤。他想起了土屋里那个因找食中毒昏迷的汉子，想起了孩子们盯着湿布时渴求的眼神，想起了老妇人麻木中的绝望。这些具体的“人”的苦难，与眼前这赤裸裸的“价”，形成了强烈的冲击。

若强行出手抢夺或逼迫，或许能解一时之急，但必然暴露身份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，更会彻底打乱长辈安排的“入世炼心”之局。况且，此地的困局非一人一时之力可解，根源在于制度性的腐败。

他身上唯一值钱之物，便是腰间的一块璞玉，这玉石的灵蕴可令人无灾，造型是一条小龙，小龙卷缩着身体，爪子抓着一颗龙珠，这是母亲曾一点点雕琢而成的，比起死去更多的生命，“母亲的心血之物，然人命关天，此物能换粮救命，便是他最大的价值”。

龟裂村的景象与黑石镇的剥削在脑海中交织。孩子们空洞的眼神、瓦罐中浑浊的水、昏迷汉子干裂的嘴唇、老妇人绝望的苦笑、街头妇人绝望的哭泣...这些画面，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，刺向他那因天生高位而包裹着淡漠外壳的心。

“娘亲...孩儿以此为践行仁道第一足步，望你理解”他心中默。他始终相信，善意终将传递。

下一刻，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。

他不再犹豫，迅速寻到一家挂着“陈记当铺”招牌的铺子。铺面不大，光线昏暗，一个留着山羊胡、眼神精明的掌柜正百无聊赖地拨着算盘。

华云殇将腰间的那块由上好的青玉雕琢成小龙纹路的、温润光泽的玉佩

“啪”地一声放在柜台上。

“死当！换灵石！所有！立刻！”他声音清冷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。

掌柜懒洋洋地抬眼，刚想习惯性地贬低几句打发走这个“穷小子”，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柜台上那玉佩上时，瞬间凝固了！那料子！那光泽！那触手可及的温润细腻感！绝不是凡品！

“这...这是？！”掌柜的声音都变了调，小心地拿起玉佩，对着昏暗的光线仔细查看，越看眼睛瞪得越大，呼吸都急促起来！“玉龙纹？！传说中的东西！只有最顶级的工匠家族才可能雕刻的至宝！”

他猛地抬头看向华云殇，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极度的贪婪。眼前少年虽然衣着朴素，但那份骨子里的气度......此人来历绝不简单！

“少...少爷，您...您真要死当？”掌柜的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恭敬，甚至带着一丝谄媚。

“灵石！所有！立刻！”华云殇重复道，混沌双瞳冷冷地扫了掌柜一眼。虽然力量被压制，但那源自血脉中的高贵与威仪，依旧让掌柜心头一凛，瞬间收起了所有小心思。

“是！是！”掌柜不敢怠慢，立刻翻箱倒柜，几乎掏空了当铺所有的现金储备，又火速从内库最深处取来珍藏多年、压箱底的大额金票，堆了满满一柜台金光闪闪灵石和厚厚一沓金票！其价值，远超一件普通奢侈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