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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(第1页)

幽深的静室之内

缭绕的青烟从紫铜鎏金的香炉孔窍中缓缓逸出,氤氲如纱,缠绕着供奉在神案上的三清祖师白玉雕像。

袅袅香烟让那雕刻得纤毫毕现、道骨仙风的神像面容,更添了几分缥缈与肃穆。

香炉中燃烧的并非凡俗香料,而是产自昆仑墟边缘、百年才得一缕的“凝神静魄檀”,其烟色青碧,气息清冽悠远,吸入一丝便能涤荡神魂尘埃。

在这青烟的笼罩下,整间静室仿佛被隔绝于尘世之外,唯有时间在此缓慢流淌。

一身洗得发白、边缘略有磨损的粗布麻衣,楚正飞如亘古磐石般,背对着静室的门户,面向神像闭目盘坐。

他的呼吸悠长绵密,每一次吐纳都引动周遭灵蕴如潮汐般无声起伏,仿佛与这静室的每一缕灵气、每一道符纹都融为一体,不分彼此。

方才袁魁求见时的脚步声虽轻如落叶点水,却早已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,清晰地落在他那如渊似海的神识感知之中。

沉默只持续了片刻,那不含喜怒、平直得如同古井无波水面的声音,便在香烟缭绕中响起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空间的重量:

“金丹人傀……有了神魂?”

声音在空寂的静室里产生细微的回响,撞在布满古老灵纹、能隔绝一切窥探与杂音的墙壁上,又悄然消弭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涟漪未散便归于沉寂。

静立在后方的袁魁,身披的黑铁玄甲上还残留着禁牢深处那能冻结灵魂的“玄冥寒煞”气息,肩甲边缘凝结着细微的冰晶,保持着垂手恭立的姿态,头颅微低。

目光落在身前三尺处一块由“温阳暖玉”铺就的地砖上,不敢有丝毫逾越。

语气恭敬而肯定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:

“回禀真君,属下已再三确认。于‘三阶问心阵’下反复盘问逼视,阵光如狱,照彻神魂,确凿无疑。”

“那神魂新生孱弱,却如赤子初啼,无垢无暇,阵光普照之下,毫无伪饰扭曲之态,亦无夺舍重生之阴秽戾气……”

他顿了顿,粗犷刚硬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费解,眉头紧锁如刀刻,“只是…只是此人所言所答,属下实在如坠云雾,全然无法理解,悖逆常理,荒谬绝伦!”

袁魁喉结滚动了一下,仿佛在咀嚼那些荒诞的字句,声音带着一丝困惑:

“其言故乡名曰‘蓝星’,非此界之土。”

“言及‘本科’文凭,似为某种学识凭证。”

“更提及‘秦始皇’一统天下,筑万里长城……言语颠倒,悖逆史册,荒诞不经!”

“若非问心阵金光澄澈如日,阵纹流转无碍,属下定以为此人神魂错乱,或是在装疯卖傻,意图蒙混!”

香炉中的青烟兀自向上盘旋,勾勒出玄奥的轨迹。

楚正飞蒲团上的麻衣衣摆纹丝未动,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在他身周凝固。

只有最靠近他后背的那缕青烟,似乎被某种无形的、浩瀚如星海的气机牵引,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,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微尘。

良久,楚正飞那几乎没有任何起伏、如同冰川深处传来的声音才重新回荡在静室,每一个字都带着天道法则般的重量:

“既在人傀之躯上醒转,便是承了此身之因果。那躯壳,本就是混元邪教采生割魂、炼化百骸造就的罪孽之器,死气与怨煞早已浸透骨髓,罪业缠绕,如附骨之疽,本是无救之局。”

他的语调依旧平淡,却隐隐透出一丝天道循环般的冷峻与审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