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幕后黑手初现形(第2页)
“先喝口热水。”顾昭解下湿答答的斗笠,挂在门后,“王秀才的事?”
赵守义的手顿在茶碗上。
他是顾昭在顺天府寄居时结识的小吏,为人最是谨慎,此刻却急得耳尖发红:“您怎么知道,今早我去通政司抄邸报,听见两个书办嚼舌头,说王秀才上月收了温府二十两银子。"
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"我溜去他租的院子,在灶膛里翻出半封没烧干净的信,上面写着’盯紧新科秀才顾某,每日辰酉二时报‘。"
顾昭展开油纸包里的碎纸片,字迹是极工整的馆阁体,却有半片被烧得焦黑,只余“江南谢、林两家...秋粮”几个字。
他捏着纸片的手紧了紧:“温体仁要动江南士族?”
“不止。”赵守义压低声音。
“我还听说,温府这半月往江南送了八趟信,用的是湖州沈家的船——那沈家,是谢灵筠她娘的外家。”
顾昭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。
他想起谢灵筠前日在诗会上说的“我谢氏祖训有云‘耕读传家’,可如今族里人只记得‘传家’二字”
“守义,”他突然握住赵守义的手腕。
“你明日去驿站,跟马夫老周说,以后所有往江南、蓟辽的私信,都用‘顾记布庄’的暗号。”
他从案头摸出支狼毫,在纸上画了个缠枝莲纹,“这是暗记,见到这个,不管多晚都要抄一份给我。”
顾记布庄是顾邵的产业之一。
赵守义盯着那朵莲花,喉结动了动:“昭哥儿,你这是要...”
“做个耳报神。”顾昭扯出个笑,“温体仁有他的眼线,我总得有自己的耳朵。”
第二日卯时三刻,周延儒的马车停在顺天府巷口。
顾昭掀开棉帘上车时,看见车座上摆着个黄绫包裹的奏疏——正是他昨夜写的《论边将之冤与朝堂之弊》。
“你这文章,把汉有周亚夫下狱、唐有高仙芝被斩的事都翻出来了。”周延儒抚着长须,目光扫过奏疏上。
谗言如刀,可断长城”八个字。
“陛下最恨魏忠贤当年构陷东林,你这是...借古喻今?”
“正是。”顾昭望着车窗外渐亮的天色。
“袁督师如今在蓟辽练兵,若有人说他‘拥兵自重’,陛下会信么?”
周延儒突然按住他的手背。
这位礼部侍郎的手保养得极好,指节却因用力泛白:“顾贤弟,温阁老昨日召了六科给事中喝茶。黄德昌那老匹夫,说你’私通边将。”
顾昭的心跳了一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