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殿前对策显锋芒(第2页)
殿内响起抽气声。
黄德昌突然跨出一步,朝珠撞在腰间玉佩上:“无凭无据!你个秀才怎知细作回报真假?”
他伸手去揭脚边的匣子,”本御史这有辽东败兵的证词,说袁督师...“
“黄御史。”顾昭突然提高声音,“若辽东真胜,为何无俘虏?”
他展开随身带的牛皮纸,上面用炭笔标着红圈蓝点,“臣整理了近三月战报:十月锦州报捷,斩敌三百;十一月宁远报捷,斩敌五百;可至今兵部连个鞑子舌头都没审过——这是胜仗,还是杀良冒功?”
黄德昌的手停在匣盖上。
他看见周延儒朝他冷笑,看见崇祯的目光从折子移到他脸上,看见自己的朝珠在发抖——温体仁说这狂生只会背史书,可这张时间轴图,连他都没见过。
“陛下,臣斗胆说件后世之事。”顾昭突然跪下,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。
“十年后,皇太极会派两个太监’偷听‘他与副将的对话,说’袁督师与我有密约‘。那两个太监逃回北京,陛下...会杀袁督师。”
殿内死一般静。
崇祯的茶盏“当啷”掉在案上,溅湿了半幅《平辽图》。
他盯着顾昭的后脑勺,想起昨夜在御书房翻的《明实录》——里面可没写什么“偷听太监”。
可这年轻人说的“新营积雪”“无俘虏”,偏偏和东厂密报对得上。
“退朝!”崇祯突然拍案,龙袍下的手指抠进椅缝。
他望着顾昭被寒气冻得发红的耳尖,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,也是这样跪在乾清宫里,听魏忠贤说“皇子夭折是天灾”。
官员们鱼贯退出时,黄德昌狠狠瞪了顾昭一眼,朝珠在门框上撞出脆响。
周延儒经过他身边时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:“好个‘后世之事’,陛下信了七分。”
日头移到东角楼时,顾昭被单独召进暖阁。
崇祯解了大氅,露出里面月白中衣:“你说整顿边军从火器改起?”
“是。”顾昭盯着炭盆里噼啪的火星。
“臣前世见过西洋燧发枪,比鸟铳快三倍;还有开花弹,能炸碎三亩地的人马。”他掏出张皱巴巴的纸,上面画着螺旋膛线,“这是来京路上画的,若能造...”
“停。”崇祯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,“你说‘前世’,到底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