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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刺鼻，刺得我头疼。

顾景恒坐在我床边，见我醒来，立刻咧嘴傻笑。

「医生，医生呢」

「快来看看，她醒了！赶紧给她治疗，用最好的药！」

我看着顾景恒惊慌失措的样子，隐约中和年少那个疼我爱我的骑士模样，完全重合。

「真是糊涂，年纪轻轻竟然开始眼花了。」

揉揉眼睛后，我小声嘟囔了几句。

顾景恒站在医生身后，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，恨不得连根头发丝分叉都不放过。

从几位医生严肃的表情中，我心里大概有数了。

「情况比较复杂，我们需要几个专家会诊一下，再研究具体方案。」

我点点头，佯装不知他们的用意。

其实直接告诉我也无妨。

现在的我，不怕死。

他们都不信，现在的我比以前开心多了。

顾景恒脸色蜡黄，下巴上长满小胡茬，一看就是好几天都没休息的萎靡样子。

「可颜，颜颜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......」

听到这句话，我有种终于沉冤得雪的扭曲快感。

顾景恒，你后悔吗，你难过吗

这几年，你欺负我无权无势、穷得叮当响。

如今，我活得惨兮兮，快要死了，你又故作深情给谁看

「颜颜，没事的，只要等到匹配的骨髓，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。」

我对着顾景恒咧嘴，露出一个病殃殃的笑。

「没必要花这冤枉钱。我已经花光积蓄，不想再治了。」

顾景恒立马摇头，握着我的手低声抽泣。

「对不起，我错了，我该死。我是真的不知道......」

「你原谅我好不好，咱们好好治病好不好。」

「钱我有的是，五万、五十万、五百万，哪怕是五千万咱也治！」

「你别这个表情看着我，颜颜，你说句话啊。」

我躺在床上，看着一向寡言少语的顾景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花很多钱，遭很多罪，救我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人，实在是不值。